Chapter 29
上一次的家法他还历历在目，那种窒息的感觉迄今记忆犹新。他都不敢确定，如果时光倒回，自己是否还会不顾一切的杀了刘良，然后再去承受家法那种无以言表的痛。
他忘不了那时候的绝望和恐惧，也忘不了那时的沈毅的冷漠无情。害怕感在心中一点点放大，沈铮心中越发不安。
“需要找人替你报数？”
凉嗖嗖的一句话把沈铮带回到现实，“三。”
“四十，数好了。”
沈铮心里一紧，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抗住。
为了再被骂没规矩，他手有点颤地解了腰带，顾不得黎韶和程之目也在，反手撩起上衣跪伏在地。隔了几秒，沈毅抬手一棍子下去，道：“你在道上几年了？”
沈铮觉得这几秒空隙时间是沈毅故意要让自己细细体会上一棍的疼痛的，他咬了咬牙，却还是免不了疼的一抽搐，对于梨木杖的疼痛，他是真的忍受不住。
“四…”他微微一怔，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顶着身后火燎火燎的疼痛开口道：“…快四年。”
“四年了行动前起码过一遍人手你都不知道？”沈毅说罢挥了一棍狠的，提声道：“需不需要我重新教你？！”
已经打过的地方已经乌青，许是爱子之心切，沈毅几棍子都没落在他的背上。
“五…”沈铮喘了口气道：“…我…一时着急，是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多了去了，还跟我玩失踪，”沈毅冲着他的大腿根狠抽下去，“是吧？”
沈铮痛的忍不住“啊——”了一声，大腿最柔软的地方颜色迅速变红，紧接着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险些跪不住。
“六…”额间的冷汗顺着滑落到地板上，沈铮两条腿止不住发颤，跪着的双膝被冰凉的水泥地渗进寒气，麻木却又仿佛有针扎一般。
十几棍子下去，沈铮身后已经有些惨不忍睹。背部一如之前，只是大腿及以下已经是道道血痕交错在一起，青的青紫的紫。沈铮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脸贴着冰凉的地面，仿佛这能让他清醒一点，不至于突然昏了过去。
一棍猛地砸下来，沈铮整个身子跟着一颤，从喉咙里发生一声呜咽。梨木杖的力道使他已经有些迷糊，记不清这是第几下，只能尽量不去想身后那些疼痛，把自己从中抽离出来，半晌才道了一句“十七”。
沈毅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想重新开始？”
这一句把沈铮给问懵了。每一下的几秒间隔时间对他来说太长，蔓延不绝的痛感使他已经忘了上一棍是第几下。沈铮心头发紧，脑内神经一突一突的，生怕自己即将说出口的是个错的，重新来过。
十六还是十八，两个数字逼出了他头上更多的冷汗。最后，他终于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做好重来的准备报了一个：“十六…”
没有听到“重来”两个字，沈铮心里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重重落下的一棍打的他瞬间仰了脖子，痛的叫都叫不出来。他浑身哆嗦着，手指也跟着发颤，想攥紧但根本没有力气允许他这么做。
沈毅看着他不忍直视的身后，道：“跪起来。”
沈铮生怕自己听错了，谁知沈毅没过多久在自己身后喝道：“叫你跪起来听不见？！”
一句话，决绝干脆。
站在不远处的程之目被沈毅这么一喝瞬间吓了一跳，明明不是说自己，心脏却突突了两下，他看沈铮趴在那，身后一片血肉模糊，忍不住跟黎韶小声急道：“这还不去？！”
相反的，黎韶反而成了不急的那个，只是他眉头轻皱着，道：“再等等。”
程之目是真的不能理解了，“还等什么，还等什么啊哥！”
“别吵吵…你懂什么，沈毅真揍起来这都算轻的。”黎韶轻飘飘说完，见程之目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原本站直的身体又倾斜凑近他添了一句：“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
程之目巴巴的看着他不说话，算是默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