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 中
沈铮还在想手里的牌怎么出，听程之目这么叫自己不由得抬头看向他：“啊？”
程之目没点破，“你觉得合适么？”
沈铮：“……”
合适，什么合适？
见程之目眼神刀片儿剐了一眼吴渊，沈铮干咳一声，小声道：“师弟喝多了，靠一会儿。”
程之目看吴渊整个人都贴上去，怕不是单纯靠一会那么简单吧。
“师哥…”吴渊迷迷糊糊道：“难受…”
沈铮低侧过头问：“怎么了？”
吴渊软声道：“喝的好难受…”
“要不喝点水？”沈铮把桌上的矿泉水拧开递给他，吴渊朦胧睁开眼，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半握着沈铮拿水的那只手把水往嘴里递。
“哥们儿，还好不？”高楚云瞅了瞅程之目，“怎么感觉要大开杀戒似的？”
程之目冷冷道：“好的很。”
顺着他视线望去，高楚云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小声说：“哟，这小孩儿干嘛呢在？”
“你看着像在干什么，他就是在干什么。”程之目看沈铮还不把手抽出来，心里的火更盛，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说什么。
“哎哟…小铮铮桃花依旧很旺啊…把自家后院点着火了都不知道，”高楚云啧啧感叹：“不过吧，他情商就这样儿，到顶了。”
吴渊干燥的嗓子得到缓解，沈铮递过来的明明只是普通的一瓶水，他却在里面尝出了回甘的甜。
周围的人游戏还在继续，吴渊低低唤道：“师哥。”
沈铮以为他哪里还不舒服，“想要什么？我给你拿。”
“不是…”吴渊摇摇头，犹豫再三，醉醺醺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师哥的另一半对师哥好么…”
沈铮不假思索道：“好啊。”
吴渊听他说的如此干脆，不由得怔了怔，神情更加失落了，“…有多好。”
有多好？
好到会为自己豁出命，好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都会尽全力的给到，好到即便自己伤害过依旧愿意在原地等他回来。
平日里那更不用说了——沈铮曾道，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程之目。
“…很好很好的那种。”沈铮被他莫名的问题问笑了，“怎么突然说这个，想谈恋爱了？”
吴渊嘴巴张了又合，“…谈不到。”
“你这样还谈不到？”沈铮有点讶异，轻挑了下眉，“没有喜欢的人，还是喜欢的人不喜欢你？”
“他不知道。”吴渊心里说的是“他”，沈铮不懂，自动理解成了“她”，说：“那你得让她知道才行。”
“说了…我怕连朋友都做不成。”吴渊垂眸看着沈铮左手的戒指，像是被刺痛了一样，撇开目光。
“不试试怎么知道，”沈铮笑了下，“你这么年轻，勇敢一点。”
吴渊看着沈铮，勇敢一点的后果是什么？
是一辈子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还是哪怕说出来把选择权交给对方？
“师兄…”吴渊从沈铮清澈见底的眼里看到无措的自己，慌忙移开视线，“其实我…”
沈铮静静的等他说完。
吴渊心里告诉自己——说吧，别后悔。
“其实我喜欢的人…就在我眼前…”吴渊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许是酒精上头，看着沈铮骨节分明的右手，鬼使神差的想去牵。
沈铮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惊了一下，刚要往回缩，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其拍开，身旁是冷下零度低沉又磁性的声音：“等我死了都没可能，懂？”
吴渊愣愣的看着冷不丁出现的人，这不是从刚开始一直坐在对面也不怎么说话的男人吗？
他其实有注意过这个人，因为实在是太过显眼。男人发丝有一半是往后的，棱角分明的脸，眉星剑目，和沈铮沉敛的感觉不同，这个男人身上透露着一种凌厉的冷痞。
吴渊被他气场震的酒都醒了一半，愣巴巴道：“你…你谁啊…”
“我是谁，”程之目抓起沈铮的左手，冷道：“沈铮是我的人，你说我是谁？”
“……”吴渊看到他手上那枚和沈铮一模一样款式的对戒，感觉自己的心瞬间裂的稀碎，他万万没想到：“你…你是师哥他…”
“你胆子挺大。”程之目冲他撂下这么一句话，随即把沈铮硬生生从地上拽了起来，一路扯到卧室，将人往里一甩。
“我忍你很久了，”程之目憋着的火再也压不住，用力扳起沈铮下巴，强迫他盯着自己：“好玩儿吗？”
“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说…”沈铮现在很懵，不知道吴渊怎么回事，但他现在更慌的是此时的程之目很危险，下意识地想脱离出去。
“躲什么？”程之目目光沉的吓人，“不知道，我多少次跟你说过他对你有意思，你听了么？避嫌了么？”
“可我是真拿他当师弟看待，”沈铮解释道：“他也没做什么越界的事情——”
“单独约你吃饭算不算越界？大晚上送你奶茶算不算越界？”程之目一把松开他，坐在对面的单人藤椅上直直盯着沈铮，冷道：“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就今晚，把头靠你肩膀上还不算越界？”
“……”沈铮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被程之目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确实有些不妥。
“是我之前没注意，你别生气，”沈铮站在他对面像个被训话的小学生一样，唤道：“目目。”
程之目蹙眉，语气里带着警告的意味：“叫我什么？”
“……”沈铮干咳一声，低声道：“…老公。”
“去，拿张纸和笔，就在这给我写男人的八荣八耻。”程之目说完，沈铮彻底懵了，“…写什么东西？”
“不知道？”程之目不给他磨蹭的机会，“拿过来我一条一条告诉你。”
